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菡萏hàndàn,荷花的别称,古人称未开的荷花为菡萏,即花苞。如“九龙吐水浴身胎,八部神光曜殿台,希奇瑞相头中现,菡萏莲花足下开。”迨至菡萏成花。——明·李渔《闲情偶寄·种植部》 也多形容男女相爱之情。如:菡萏花开鸳并立,梧桐树上凤双栖!李璟的《山花子》 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。还与韶光共憔悴,不堪看。 细雨梦回鸡塞远,小楼吹彻玉笙寒。多少泪珠何限恨,倚阑干。 开头两句说:“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。”“菡萏”是荷花的别名。“翠叶”,指荷叶。这两句写荷花落尽,香气消散,荷叶凋零,深秋的西风从绿波中起来,使人发愁。两句中已含有无穷悲秋之感。接下来写人物触景伤情:“还与韶光共憔悴,不堪看。”“韶光”即美好的时光,“韶光”的憔悴,既是美好的时节景物的凋残,也是美好的人生年华的消逝。与韶光一同憔悴的人,自然不忍去看这满眼萧瑟的景象。 《爱莲说》——(宋)周敦颐 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;自李唐来,世人盛爱牡丹;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静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予谓菊,花之隐逸者也;牡丹,花之富贵者也;莲,花之君子者也。噫!菊之爱,陶后鲜有闻;莲之爱,同予者何人;牡丹之爱,宜乎众矣。 《荷塘月色》——朱自清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。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,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,在这满月的光光里,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。月亮渐渐地升高了,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,已经听不见了;妻在屋里拍着闰儿,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。我悄悄地披了大衫,带上门出去。 沿着荷塘,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。这是一条幽僻的路;白天也少人走,夜晚更加寂寞。荷塘四面,长着许多树,蓊蓊郁郁的。路的一旁,是些杨柳,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。没有月光的晚上,这路上阴森森的,有些怕人。今晚却很好,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。 路上只我一个人,背着手踱着。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;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,到了另一世界里。我爱热闹,也爱冷静;爱群居,也爱独处。像今晚上,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,便觉是个自由的人。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,一定要说的话,现在都可不理。这是独处的妙处,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。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,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。叶子出水很高,像亭亭的舞女的裙。层层的叶子中间,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,有袅娜地开着的,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;正如一粒粒的明珠,又如碧天里的星星,又如刚出浴的美人。微风过处,送来缕缕清香,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。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,像闪电般,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。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,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。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,遮住了,不能见一些颜色;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。 月光如流水一般,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。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。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;又像笼着轻纱的梦。虽然是满月,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,所以不能朗照;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——酣眠固不可少,小睡也别有风味的。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,高处丛生的灌木,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,峭楞楞如鬼一般;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,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。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;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,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。 荷塘的四面,远远近近,高高低低都是树,而杨柳最多。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;只在小路一旁,漏着几段空隙,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。树色一例是阴阴的,乍看像一团烟雾;但杨柳的丰姿,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。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,只有些大意罢了。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,没精打采的,是渴睡人的眼。这时候最热闹的,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;但热闹是它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。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。采莲是江南的旧俗,似乎很早就有,而六朝时为盛;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。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,她们是荡着小船,唱着艳歌去的。采莲人不用说很多,还有看采莲的人。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,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。梁元帝《采莲赋》里说得好: 于是妖童媛女,荡舟心许;鷁首徐回,兼传羽杯;欋将移而藻挂,船欲动而萍开。尔其纤腰束素,迁延顾步;夏始春余,叶嫩花初,恐沾裳而浅笑,畏倾船而敛裾。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。这真是有趣的事,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。 于是又记起《西洲曲》里的句子: 采莲南塘秋,莲花过人头;低头弄莲子,莲子清如水。今晚若有采莲人,这儿的莲花也算得“过人头”了;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,是不行的。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。——这样想着,猛一抬头,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;轻轻地推门进去,什么声息也没有,妻已睡熟好久了。 1927年7月,北京清华园。下半阕交代“愁”的原因并具体描写思妇念远之情。“细雨梦回鸡塞远,小楼吹彻玉笙寒”,写在睡梦中梦到远赴边关去寻找所思念的人。鸡塞,泛指边塞戍远之地。思妇醒来时,正值细雨迷蒙、寒意袭人,梦中鸡塞似近在咫尺,而醒后回味却远在天涯。惟有独自在小楼里吹笙,以排遣愁闷。然而风雨楼高,吹笙非但不能减轻相思愁闷,反而更添怀念之情,她依然泪流不禁。“多少泪珠何限恨”,“何限”,即无限。词人写到怨恨的无穷无尽,却不再作情语,而是以“倚阑干”三字做结,含蓄不尽。一个有无穷幽怨含泪倚栏的主人公形象跃然纸上。秋雨绵绵、梦境缈远、玉笙呜咽,构成悲凉凄清的意境,使全词惆怅伤感的气氛愈发浓烈。 这首极富感染力的词作,历来为评家所推重。近代学者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最推崇“菡萏”一联,认为“大有众芳芜秽、美人迟暮之感”。之所以如此评价,是读出了这首词中的寄托之意。作者李璟是南唐的第二代国君,史称“南唐中主”。他是著名词人“南唐后主”李煜的父亲。作者在思妇的对景伤情,感叹青春易逝中,渗透了自己不堪迟暮的感伤心情;而词句意境的众芳芜秽、美人迟暮,又象征着南唐的没落,寄托了作者的家国之痛,也极易引起后世读者的感触。 |